流浪在上海浦东的沈巍一夜之间爆红网络。意外走红所带来的巨大流量,直接引发了“直播达人”和“网红”的狂欢。围观者高举手机拍照,蹭流量博眼球,这一切让沈巍直呼,他们“拿我挣钱”“我已经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在网上广为流传的视频中,沈巍跟行人解读古书、畅谈时事,蓬头垢面的外表下有着不俗的谈吐和广博的学识,还坚持了20多年的垃圾分类、素食主义等“新时尚”,巨大的反差契合了国人对“高手在民间”的期待。
从各地赶来围观沈巍的人群中,有一部分发自内心的钦佩、同情或者好奇,但更多蜂拥而至的却是来蹭热度、炒作自己,甚至有微商现场卖起了产品。
一些外表光鲜的“网红”争相与沈巍合影,有举着醒目直播账号纸牌高喊要嫁给“流浪大师”的“网红”女主播,还有因为无法拍摄到沈巍而现场换装模仿他的主播;与此相对的是,有关沈巍的视频据称在网上已经能卖到500元至1000元人民币,抖音上的一条短视频浏览量可以破百万。
因为过度放大这种反差,沈巍的平静生活被打破,这是他不愿意的,也非社会所乐见。
“‘博学流浪汉’本人不愿意成为网红,却无奈被一些想成为网红的人围观,这正是短视频直播与网红经济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的集中体现”,上海研究院专职研究员叶俊说。
2018年,短视频全面爆发,互联网巨头争先恐后涌入短视频领域。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市场上已有超过百款短视频APP可供下载,短小精悍、贴近生活又有一定创意的内容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爱上“刷刷刷”。
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影响力越来越大,出现了一批通过直播或视频拍摄而走红的“网红”。叶俊认为,“网红”的背后是眼球经济、名人效应,可以带来诸多利益,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去,渴望通过直播等形式成为“网红”。为此,这些人不惜采用各种方式炒作,蹭热度、引流量,甚至出现诸多违背社会公德,不顾他人自愿,侵犯他人隐私,盗用他人创意的视频内容,对他人和社会都产生了不良影响。
上海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顾骏对“流量”提出了直言不讳的批评。在他看来,流量吸引到的大多是低质量的用户,一部分人用围观取代好奇,发出去就有点击率,量级到了就能变现,尝到“甜头”后有更多人这么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未来如何让短视频从变量转变为增量,逐渐成为文化传播的新担当,是当下时代需要解决的新问题,眼下尚处在摸索中的短视频行业,其发展环境需要进一步净化,行业发展亟需规范。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马凌认为,目前短视频平台发展比较乱,政府相关部门也一直在整顿,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有市场就会有各种利益诉求,类似“博学流浪汉”这种偏社会新闻的视频“病毒式传播”的现象会继续,应该通过各种途径,让民众在道德伦理、素养教育等方面逐步跟上时代发展,对是否涉及隐私权、肖像权等问题,要有综合判断的意识和能力。
叶俊分析,随着5G技术在媒体中的广泛使用,视频传播将成为主流传播形式,影响力越来越大,这就更需要对短视频平台提出更高的要求。他说,要进一步完善把关机制和审核机制,对那些恶意炒作、侵犯他人隐私、侵犯版权的短视频,要及时予以处罚;要进一步完善准入机制,提高短视频平台特别是直播型用户的准入门槛;要转变短视频内容生产模式,提高专业性用户生产内容的比例,降低普通网民生产内容的比例;要提高短视频用户的媒介素养和伦理认识水平,避免被恶意炒作者利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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