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凌晨3点多,昌平区南口镇七间房村,40岁的精神病人朱新国在家中玩火被烧身亡。因为追赶女性、抢食物和玩火,因为作为监护人的弟弟无力监护,因为身患传染病被精神病医院退回,在朱新国生命的最后半年,他一直被锁在家中。
铁丝网构筑的空间让村里人脱离了朱新国的骚扰,同时也断绝了火起时朱新国的逃生之路。对于如何控制那些给他人安全造成严重威胁的精神病人,昌平区残联称,目前还没有明确规定。
大火烧死精神病人
朱新国的房子位于七间房村南部,这是一套五间的平房组成的院落。起火前的半年,朱新国“住在”西侧由两间房打通后形成的一个20平方米左右的大通间内。
昨天上午,朱新国的二姐夫赵广利打开这套平房的大门后,记者看到,这套平房的屋顶已被部分烧塌。朱新国居住的大通间里,大部分物品都已化为灰烬,保留最完整的就是他生前睡觉用的一架钢丝床,以及封住这两间房大门和窗户的铁栅栏、铁丝网和铁栏门。此时,铁栏门已被救火的消防队员拆除后放倒在地。
最早发现火情的是朱新国的邻居赵明琴。23日凌晨3点多,正在睡觉的赵明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玻璃噼里啪啦的炸响声。她走出屋门后发现,火光已映红了天空,一簇簇火苗正从朱新国所住房间的窗口蹿出。“我当时就慌了神,人还在里面啊!”赵明琴说,这时,外面的人已经不能靠近房子,也听不见屋里朱新国的动静。
赵明琴赶紧叫醒儿子,拨打了110。20多分钟后,昌平消防队的消防车赶到现场,但此时,朱新国所住房间的房顶已被烧塌。“大家心里都清楚,到这时候人肯定不行了”。赵明琴说,消防队员控制住火势后对铁门强行破拆,之后发现朱新国已被烧死在屋内。
在七间房村,无论大人小孩,没有人不认识朱新国,村民们都知道他是一个精神病人。只要一犯病,他就会在村里溜达。村民们说,朱新国出来溜达时,常常不穿衣裤,见了妇女就追。“有时,他会突然推开别人家门,见到吃的东西就拿”,村民们说,村里的小孩都很害怕这个“直愣愣”盯着人看、抢东西的“疯子”。
惹事被锁家中半年
对于朱新国的死这个意外事件,有村民认为他生前居住的环境是他死亡的最大原因:自2007年10月以来,朱新国一直被关在装有铁丝网的家中。
但作为朱新国的监护人,朱新国的弟弟朱新军认为,锁住已经发疯的朱新国,是当时唯一的办法。直至现在,他也不曾为此感到后悔。
朱新国今年40岁,在朱家三男四女七兄妹中排行第六。据朱新国的二姐夫赵广利介绍,朱家七个兄妹中,除了腿脚不好的二姐朱长红外,其他兄弟姐妹六人在精神、智力方面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这根源在他们的母亲,甚至他们的姥姥就有这个毛病”,赵广利说,朱家的精神病遗传已超过三代。
在朱家的兄弟姐妹中,朱新国是学习最好的一个。赵广利说,在读初中之前,朱新国的病症并没有显现,直到读初一时追求班里一女生遭到拒绝后,朱新国的精神状况才发生变化:不分白天黑夜在外面溜达,见到女人就追着走。朱新国之后被诊断为间歇性精神分裂症,不得不辍学,多次入精神病院治疗。
2001年,朱新国的父母相继去世,朱新国开始和同样患有精神病的大哥朱新民一起生活。据朱新军和赵广利介绍,在1988年前后,朱新民曾杀死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后因其有精神病史被释放。在病情稳定时,朱新民可以打工维持兄弟二人生计,但2007年8月,朱新民因心脏病突发死亡,朱新军开始成为朱新国的监护人。
因婚后住到三十里外的女方家中,无法每日照顾朱新国,朱新军找到七间房村的村支书兰天军,请求村里帮忙在家中安上铁栅栏和铁丝网,关住犯病的朱新国。这个提议得到了村里的采纳,朱新国的房子里最终形成了一个三面是墙,一面是铁栅栏和铁丝网的大“铁笼”。
“去年8月,村委会就把铁栅栏装好了,但那时也没有一直关着他。”朱新军说,直到10月,朱新国玩火将院子里放杂物的西屋点着,他才下决心将哥哥一直关在屋中。朱新军说,打开屋子的钥匙共有3把,两把在他自己的手里,另一把在村支书兰天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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