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鹏向记者展示弟弟遇害后的照片,他的身后就是藏着其弟尸体的破屋。
从破屋里抬出的赵少旭的尸体。
歹徒电话勒索50万
赵映宣是当地一家私人文胸厂的老板,家庭比较富裕。上月29日晚上,他的小儿子赵少旭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直到有人打电话过来敲诈,全家人才知道少旭被绑架了。
赵少旭的哥哥赵少鹏回忆说,当天晚上6时多,弟弟的同学赵泽波打来电话后,弟弟便说要出去买东西。
晚上8时多,赵少鹏接到一个令全家人担心害怕的电话。“绑架的人在电话中嚷着要找我爸爸,并说少旭在他们手中,让我们在12时之前准备好50万元,否则就准备收尸。”赵少鹏说,“我听出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声音很熟悉。”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赵少鹏没有马上拒绝,而是和对方商量,最后把赎金定为30万元。挂断电话后,赵少鹏立即报警,警方让他们先稳住歹徒,尽量拖延时间。
接下来,歹徒不停地打来电话,一问钱筹备的情况,一会恐吓他们不要报警。“前后打了十几次,其中一次通话时我要求听听儿子的声音,他们却让一个孩子冒充,不过很快被我听了出来。”赵少旭的父亲说。
家里的电话显示,10时35分是歹徒们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在那次电话中,歹徒们同意让赵家先交出筹来的5万元,交钱地点在镇里的友南路口。
同班好友参与绑架
最后一次通话后,赵家就与歹徒失去了联系。第二天上午,赵家觉得弟弟的同班同学赵泽波很可疑,便去他家问个究竟。“一听声音,我马上辨认出就是昨晚电话勒索的人。”赵少鹏说,“后来,在我家里赵泽波也承认了头天晚上和弟弟在一块。”
随后,赵泽波被警方带走,并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久警方就告诉赵少鹏,另外3个凶手也被抓住,均是潮南区仙城镇人,最大的17岁,最小的才15岁。事后,村里的人发现设在村口的一个监控器曾记录下了几个男孩围堵追打赵少旭的一个瞬间。
参与绑架赵少旭的竟然是他的好友赵泽波,这让赵家很意外。赵少旭的家人回忆说,赵泽波和少旭的关系很好,还曾来家里面住过几宿,难以相信他会下此毒手。事后据赵泽波的母亲说,泽波回家后曾对她说过,少旭家很有钱,要找个机会绑架他,她只当作玩笑的话,没想到却成了现实。
记者随后来到赵少旭和赵泽波的学校,获知他们同是初二年级六班的学生。学校的同学反映,赵少旭平时很老实,对同学都不错;而赵泽波则比较调皮,性格比较古怪。
“撕票”手段很残忍
据赵泽波在派出所所作的口供,他们一伙4人绑架了赵少旭,并在电话勒索前已将其杀害。他们把尸体藏在了仙门城人字东厝四巷的一间废弃的破屋里。
事发后的第二天下午,赵少旭的尸体从破屋里被抬出来,家人发现其死得很惨。记者从录像和照片看到,赵少旭的尸体多处有伤痕:头部有严重击伤,喉咙有刺伤,颈部有勒伤,后背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剪刀刺伤。昨日,法医已经进行了尸检,但至记者发稿时结果还没公布。
目前,4名犯罪嫌疑人已经被刑事拘留,案件还在进一步侦破中。
未成年人迷失 成年人的困境
汕头市青少年心理咨询中心主任纪汉平告诉记者,当代青少年犯罪已成为不可忽视的问题,这些案例呈现出几个特点:第一,犯罪者的低龄化,未成年的在校学生不断被爆出出人意料的恶行。第二,犯罪手段暴力化、成人化,经常表现为抢劫、故意杀人、绑架等犯罪行为,犯罪时不计后果。第三,团伙犯罪案件较多。他们经常纠集几人共同作案形成犯罪团伙。
纪汉平分析说,一方面当代孩子心智成熟较快,然而是非分辨能力却较低,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模糊,容易受到不良行为的影响。另一方面,受到不健康文化的影响,喜欢模仿电视电影故事,或是把虚幻的网络世界应用于现实之中,崇尚暴力,不择手段追逐利益。
采访此案的过程中,有两个细节让记者心惊。其一是被害少年身上的伤痕令人咋舌,不同部位遭受的多种伤害可以让人想见其死前的痛苦和作案少年的麻木残忍;其二是有两名嫌疑人都曾以漫不经心的口气向家人表示要绑架人弄点钱花,家长尚以为是玩笑,却不知孩子已在酝酿犯罪。
这样一个极端的未成年犯罪案例、这样一些细节,起码可以让我们看到,这些少年缺失的不仅是理智,更是起码的道德原则和法律知识。而与之相对的,是教育和家庭的困境。
一方面是未成年人暴力犯罪案件时有发生,除了作案者的年龄外,其余如作案手段、残忍程度均已成人化。另一方面,家庭、学校和社会对待那些游走在迷失与犯罪边缘的未成年人的方式却还停留在较原始的水平,远远跟不上这个群体的变化;对易犯罪的孩子往往简单归类为“坏孩子”而对其采取消极的态度。
被忽视、缺乏沟通、无正确引导,结果是这些少年对绑架、杀人这类行为的看法会让大人们吃惊。就如赵泽波向警方交代的,他们就是想绑架个有钱人的孩子弄点钱来花——杀人似乎不过是一场游戏的插曲,所以他们根本不等弄到钱就已杀死被害人。
不理解这一点,不认真看待这些未成年人的处境和问题,有针对性地采取措施,就难以有效面对未成年人暴力犯罪的问题。这是所有成年人都应该考虑的问题。(阮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