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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一护树队被判涉黑 队长妻称因举报官员被诬
时间:2011-06-10 13:22 来源: 互联网 点击:

护树队员陈祖民的摩托车,上面喷有“治安巡逻”的字样。陈祖民说,护树队经常义务帮派出所夜间巡逻,帮乡政府搞“麦茬防火”。

     护树队员陈祖民的摩托车,上面喷有“治安巡逻”的字样。陈祖民说,护树队经常义务帮派出所夜间巡逻,帮乡政府搞“麦茬防火”。

护树队成员被以“黑社会组织罪”判刑后,他们的妻子均不服判决,她们表示不相信丈夫是“黑社会”。

     护树队成员被以“黑社会组织罪”判刑后,他们的妻子均不服判决,她们表示不相信丈夫是“黑社会”。
 

     河南鹿邑曾是全国造林绿化百佳县。每年春季,县里都会要求各乡镇完成植树任务。因为植树,引发出一起“涉黑”案件。

  任集乡的陈道荣于2005年,应乡政府要求,承包植树权。由于村里普遍存在偷树毁树,陈便成立护树队。护树时,他们存在打人和私自罚款行为。

  护树队也曾义务帮派出所夜间巡逻,帮乡政府搞“麦茬防火”。2009年8月,护树队11位队员和陈道荣均被警方抓走。

  去年9月26日,他们被鹿邑法院,以犯“黑社会性质组织罪”等罪判刑。

  陈道荣妻子苗体云认为,因为丈夫参与举报乡派出所所长韩鹏信,所以韩将护树队的“打人”“罚款”行为,制作成“涉黑”材料,上报给周口市公安局。

  苗体云认为陈道荣违法,但不是“黑社会”,如今在等待周口市中院的二审判决。

  另一个事实是,“护树队”被抓后,任集乡村里的偷树、毁树行为再次猖獗。

  任集乡,豫东平原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集镇。它离鹿邑县城约30公里。路边,乡里的棉花厂已倒闭多年,铁门破败,且紧闭着。

  这扇铁门曾在2009年8月21日凌晨,被突然撞开,数十名特警冲进厂,他们荷枪实弹,抓走厂长陈道荣。

  那晚,共有22个农民被抓。

  2010年9月26日,鹿邑法院一审判决,陈道荣犯有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罪、敲诈勒索罪、寻衅滋事罪、故意伤害罪、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

  另11名农民也以参加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罪等罪名,被判处十三年至一年零三个月不等。

  苗体云不服法院判决。

  她是陈道荣妻子。她说,法院认定的黑社会组织,只是丈夫组织的护树队。“护树队确实有过打人和罚款。但是,怎么也成不了黑社会。”

  如今,苗体云正在等待周口市中院的二审判决。

  种树“获罪”

  乡干部称,陈道荣承包植树权是应乡里要求;法院判决称陈的犯罪团伙非法垄断植树权

  苗体云很后悔丈夫当时承包乡里的植树权。她说,都是因为陈道荣“老了还闲不住”。

  那是2005年春,任集乡召开乡村干部会议,传达县里要求:搞林权改革,乡里柏油路和河道边的树要承包给个人。

  “当地偷树严重,没有人愿意承包。”时任鹿邑任集乡人大主席的韩元玉在警方的问讯笔录中说,是乡领导班子开会,决定让陈道荣承包这些树。陈占70%股份;沿路各行政村占30%。

  代明仁是代庄村的支书。他说,之所以承包给陈道荣,是因为陈在乡里当厂长多年,有威信,且陈家的经济实力较好。

  2006年春,当地政府再次加大种树力度。这次要求在方田路两边也全部种上树。

  代明仁说,一些村干部便又找到陈道荣。

  妻子苗体云反对丈夫再承包,因为此前承包植树,家里已借债很多。

  张同树是徐集村的前村支书,他找了陈道荣3次,陈道荣才答应承包该村的方田路植树权。

  最后,陈道荣又承包了在他家附近的几个村的方田路植树权。

  《周口日报》为此还撰文表扬陈道荣,称其改变了鹿邑县“有人栽树无人管,年年造林不见林”的局面。

  在陈道荣被抓后,鹿邑法院对他的一审判决是,自2005年以来,以被告陈道荣、王心明为首的犯罪团伙,以任集乡棉花厂为依托,利用其棉花厂厂长的身份和影响力,非法垄断了任集乡柏油路、河道及部分方田路(田间的生产路)地头的杨树种植权……

  去年12月20日,鹿邑县林业局一位负责人接受记者采访。他表示,陈道荣承包的林权都是合法的,他们当初按法定程序进行了公告,最终给陈道荣颁发了林权证。

  “护树队”惹祸

  陈道荣和“护树队”为护树实施打人和罚款,法院判决陈犯“故意伤害罪”和“寻衅滋事罪”

  陈道荣承包植树权后,把地块分成10多块,在乡里找了一批五六十岁、没能力外出打工的农民,在2005年春,成立“护树队”。

  38名护树队成员与陈道荣签订合同,2人分包一片,负责照看、打药、锄草等工作。将来树卖钱后,护树队员提成15%,方田路地头的农户分成30%,陈道荣得55%。

  护树队为保护树木,开始出现“打人”和“罚款”现象。

  村民杨金榜在给警方的证言中称,2005年3月,陈道荣在其承包地头种树,妻子拔掉了两棵树。当晚一群人到他家,架起他的胳膊到村西头,被围住打。然后又准备把他弄到派出所去。路过任集乡棉花厂时,又被拉下车打了一顿。直到杨金榜说,他在街上有个叫陈伟的老表时,护树队员才停止了殴打。

  此后,法医鉴定,杨金榜被打成轻伤。

  杨金榜说,他后来住院两个月,陈道荣支付了一万多元医疗费。还托人告诉他,要把他孩子养到18岁。

  “我当时害怕陈道荣,他有钱有势,称霸一方,我告不倒他,也不敢报案”,杨金榜在此案中的证言称。

  卷宗还显示,护树队于2007年4月殴打村民胡国权。任集乡胡郑村人胡国权酒后不小心把陈道荣的树弄断,遭护树队成员十多人殴打,并罚款300元。

  胡国权父亲胡有银介绍,儿子喝醉后不小心弄断了一棵树,被陈道荣的护树队员追上后打倒在地,“脸上都是伤”。护树队开始索赔8000元。经过讨价还价,赔了300元。胡国权被打后,感觉没脸见人,就外出打工,没有鉴定伤情,也没有报警。

  参与打人的陈道乾供述称,当晚护树队员用这300元钱吃饭,因为钱不多,大家吃了烩面。

  这两起事件,在一审判决中,被认定为构成“故意伤害罪”和“寻衅滋事罪”的重要证据。

  陈道荣的辩护律师杨照东表示,根据我国刑法规定,杨金榜此类被打成轻伤的,可以以调解方式解决。而且,当时陈道荣已经在派出所协调下,赔偿杨金榜8000元。“根据一事不二理”的司法原则,不能再予追究。

  此前,河南省检察院与省司法厅还联合出台相关办法,规定轻微刑事案件可以和解。调解后不得反悔,犯罪嫌疑人将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而只需赔偿到位。

  对于寻衅滋事罪,杨照东也不认同。他说,寻衅滋事罪基本特征是,针对不特定对象无事生非,无理取闹而滋事。陈被指控的事实全部围绕偷树、毁树发生,没有一宗“无事生非”。

  石井村支书陈道忠说,护树队的成员确实也不懂法,碰到偷树和毁树的,有打人现象,还有“罚款”。其中大部分是通过派出所协调。

  “不打人,种不成树”

  陈道荣口供称,任集乡有些人不自觉,要毁树。不罚些钱,不打几个人,谁也种不成树

  村支书代明仁很能理解在农村种树的难处。

  他说,有些村民讨厌田间地头的树,担心树木影响地头麦苗生长,所以会偷偷砍树。这种情况下,无人愿意承包。

  陈道荣的口供也反映这样的观点。陈认为“任集乡就有一部分人不自觉,要毁树。不罚一部分人的钱,不打几个人,谁也种不成树。”

  卷宗显示,2008年1月,陈的护树队以毁树之名殴打苗继彦,并强行“罚款”1000元。

  当时,护树队发现有10多棵树被人折断。于是,王心明安排11个队员寒夜里趴在麦地里守候,2个多小时后,发现一个人从三轮车上下来开始折树。护树队员冲出去抓住此人,“拳打脚踢”,此时,护树队员苗学正认出是其堂弟苗继彦,就不让打了,随后领走了苗继彦。

  苗继彦称,第二天他给陈道荣送了2条帝豪烟和800元钱。

  这一事件在法院一审判决中,被认定为“敲诈勒索罪”。

  根据河南省高院规定,敲诈勒索罪的认定标准是,敲诈2000元以上。律师杨照东称,现行法规和司法解释中,无任何规定对敲诈勒索罪可以累计计数。

  陈道荣被认定的敲诈勒索罪,共12起,其中7起金额不到2000元。

  卷宗显示,有几次护树队成员发现树被人毁坏后,查不到肇事者。随后陈道荣和派出所警察赶到现场,并带着警犬。最后警犬嗅出了两位村民,导致后者被罚款。

  苗体云说,丈夫陈道荣确实借用过警犬,那是他到派出所报案后,公安从安徽亳州警犬基地借用的。

  卷宗里,安徽亳州警犬基地一位队长的证言也证实,他们带警犬来鹿邑协查毁树,都是通过鹿邑公安方面请的。

  该案中,陈道荣和他的护树队还被指控,在摩托车上喷写“治安巡逻”字样恐吓村民。

  护树队员陈祖民告诉记者,他们的摩托车都是应派出所的要求,在乡政府院子里统一喷的字。

  每年麦收季节,陈道荣的护树队还会在乡政府领导下,义务帮忙巡逻防火,晚上还帮派出所“治安巡逻”。

  苗体云说,该乡派出所所长韩朋信还给每个队员发了一件大衣,每晚10元报酬。

  上述说法,任集乡派出所一位警员予以证实。

  谁“撂倒”了谁?

  陈道荣妻子怀疑,丈夫被抓和曾参与举报乡派出所所长韩朋信有关;韩朋信拒绝回应

  在鹿邑公安局,一位不愿具名的警官表示,陈道荣法制意识弱,他认为别人毁他的树,他打人、罚款是应该的,以至于得罪了一些群众。

  苗体云说,她认为丈夫陈道荣被抓,可能和任集乡派出所所长韩朋信的关系没有处理好有关。

  “两人确实很早就不对眼了”,当地一位村干部告诉记者,陈道荣在任集乡有钱有势,一直很有威信。韩朋信调到任集乡后,村干部都请他吃饭。但陈道荣一开始不怎么把韩朋信放在眼里。

  苗体云说,为了缓和与所长的关系,有一次陈道荣送了两条鱼给韩朋信,韩朋信拒收。

  此后,任集乡十几个村支书曾联合写材料举报韩朋信。举报内容是,韩朋信在当地被称“钱所长”,当地户口错漏信息多,找韩办户口改名字,不给送钱就别想办成;还有,韩在当地乱抓人乱罚款等。

  苗体云说,因为陈道荣在当地有威信,当时这些村支书找到他,希望他作为县人大代表,一起上告。

  “上告后,上面来人调查。让韩朋信花了大力气才摆平。”苗体云说,韩朋信知道陈道荣也参与告他,于是放话要整倒陈道荣。

  鹿邑公安局上述不愿具名的警官证实,韩朋信和陈道荣都曾公开放话,把对方“撂到监狱里去”。

  记者就上述情况到任集乡派出所求证。值班人员向韩朋信汇报后,韩朋信拒绝见面回应。此后,记者又多次向韩求证上述说法,均未得到回应。

  护树队以“涉黑”被抓

  陈道荣妻子称,韩朋信向周口公安局上报陈“涉黑”,之后陈被抓;周口市政法委尚无回应

  丈夫陈道荣被抓后,苗体云四处打听,了解情况。

  据苗体云介绍,韩朋信搜集了护树队涉黑的材料,上报给鹿邑县公安局。2008年上半年,县公安来调查,发现陈道荣承包合法,护树队打了几个毁树的村民,未发现多大的事。

  苗体云说,2008年中,韩朋信听说河南省政法委来周口督察案件,随即搜集新的“涉黑”材料,直接上报给周口市公安局。其中加入了陈道荣的儿子建砖厂时,窑场摔伤2人,人未死便被活埋等情节。

  这份材料引起周口市政法委重视。周口市政法委领导批示,成立专案组,调查陈道荣涉黑情况。

  陈道荣被抓的第二日,任集乡及周边乡镇,张贴出“举报陈道荣黑社会”有奖告示。任集乡大街上、乡政府会议室悬挂着“打倒陈道荣黑社会”的标语条幅。

  告示称“近十年来,以陈道荣为首的涉嫌黑恶犯罪团伙,在鹿邑县任集乡称霸一方,为非作歹,殴打无辜,欺压良善,严重干扰了人民群众的生产、生活秩序。在省公安厅的坚强领导下,市县两级公安机关协同作战,近日已将陈道荣等涉案人员抓获十余名……”

  通告敦促参加陈道荣团伙的人员自首。告示上留有任集乡派出所所长韩朋信的手机号码。

  该乡派出所还组织开会,发放表格,要求填写陈道荣涉黑问题。不填的就有同伙嫌疑,找去谈话。

  时任冯桥村村主任魏永生说,当时他领到表格,要求填陈道荣“涉黑”问题,“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反感”,便拒绝填表。

  任集乡所有行政村被要求,必须每天广播,“举报陈道荣有奖”。

  苗体云说,警方来家里搜查,除了搜到一大堆陈道荣种树借钱打的欠条外,没有找到一件违法的东西。

  此后,警方多方调查证实,没有发现砖窑场活埋人的事情。

  2010年8月25日陈道荣被抓1年后,鹿邑县法院开庭审理此案。

  据了解,鹿邑县法院对此案一开始按“涉黑”和“不涉黑”两种审判方向上报上级领导。一开始按“不涉黑”上报,“一直通不过”,导致此案拖了一年之久。最后按“涉黑”上报才通过,最终以“涉黑”下判决。

  记者就此案上述疑点向周口市政法委求证,至截稿时尚无回应。

  偷树风再猖獗

  陈道荣和他的护树队一审被判涉黑;村里又盛起偷树风,如今陈的树已被偷了近3万棵

  在韩朋信组织抓捕陈道荣的亲朋好友时,苗体云他们曾委托律师向鹿邑县公安局提交申请,因为韩和陈存有利害关系,要求韩朋信回避。

  “但申请一直未被理会。”苗体云说,韩朋信曾驾警车去她儿子承包的砖厂查封。

  记者采访鹿邑县公安局,该局政委曹凯表示,此案是市局主办,他们只是协办。他也不清楚韩朋信是否需要回避。

  去年9月26日,鹿邑县法院判定:陈道荣团伙,“形成一个具有严重破坏经济和社会生活秩序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此后的12月24日,周口市公安局发出嘉奖令,韩朋信被记个人三等功一次,分别颁发奖章、证书和奖金1000元。

  今年1月15日,周口市公安局“打黑”支队队长李乔向记者证实,韩朋信在调查陈道荣“涉黑”案中“表现不错”。

  现在,苗体云的心思全在丈夫身上。她承认以前打人违法,但接受不了丈夫是“黑社会”。

  律师杨照东说,本案中这些所谓的黑社会成员平均50多岁,没一人有犯罪前科,所有纷争都是因毁树而起,他们没有伤及任何一个与毁树无关的村民。

  他表示,尽管“护树队”内部有明确分工和制度要求。但都是基于植树、护树而产生,不是基于实施犯罪为实行的分工,所以从组织特征上不符合黑社会组织。

  周口中院负责此案的法官鲁丽娜告诉记者,因为没有新的证据,该案二审将不开庭审理。案件目前已经汇报到河南省“打黑办”。

  “二审是否认定涉黑,很难说”,鲁丽娜说。

  陈道荣被抓后,偷树贼渐渐嚣张起来。王永平看护的树被偷了47棵。记者在现场看到,大海碗粗的树桩上,留着新鲜的锯痕。

  “每棵树现在值100多块。”王永平说,偷树贼都是晚上开车来,用电锯伐树,效率很高。

  鹿邑曾荣获全国造林绿化百佳县。

  鹿邑当地一位不愿具名的官员介绍,当地群众没有在方田路种树的习惯。但县里为打造造林政绩,强行布置在全县方田路栽树。

  “而村里盗树又没人管。”6月9日,陈道荣的儿子陈海军告诉记者,陈道荣承包的树已经被偷掉近3万棵。每次被偷后就报案,“已经快报案100次了,也没有人管”。

  尽管如此,陈海军说,他们现在再也不敢自己去“护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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