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严峰 通讯员 倪邦祥
6月10日上午,杭州铁路警方在火车东站出口处抓住两个贩毒嫌疑人,一个姓陈,一个姓王。缴获3公斤冰毒,1万颗麻古。陈、王都是四川自贡人。
12日凌晨,铁路警方根据陈的交代,在宁波海曙区抓获陈同居女友小燕子。小燕子有个记账本,从记账本上看,小燕子前后替陈送货8次。警方对小燕子参与贩毒的事已做了查证。
现陈、王、小燕子涉嫌贩毒已被铁路警方刑拘。
陈,40岁;小燕子21岁。与陈同乡。
7月25日下午3点,我在杭州铁路公安处看守所见到了小燕子。
她静静地坐着,头发松松地绾一把在脑后,白净的鸭蛋脸,嵌一双深潭般的眼睛,睫毛如同帘子,忽闪忽闪的。
“你胖了。”民警说。
“是吗。”她伸手摸了摸脸蛋,“能吃能睡,当然胖了。直说吧,如果你们想把我的经历拿去教育别人,我就说得详细点儿,如果不是,那我就少说点。反正,我做的那些事儿,都记在本子上了。”小燕子移了移身子,掠了掠额前的刘海说。
“不是为案子。”民警说。
“好吧,那我就说得详细点儿。”
暑假KTV打工知道了K粉
我是自贡市郊区的。我是独生女。父母非常疼我。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很乖。成绩一般,但同学老师都夸我懂事。
高二那年暑假,我跟同学一起到市里的一家KTV打工。当包厢服务员,就是站在包厢门口,听客人召唤的那种。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K粉了。
开始时,看到客人在包厢里蹦迪,拼命摇头,觉得奇怪。后来,大家都在私下里传,这些人都吃了摇头丸。还有人神秘地说,吃K粉的人才叫时尚。男女一起吃,过瘾。
打了一个暑期的工,觉得当KTV服务员也不错,好玩,又能挣钱,还能知道那么多新鲜事。上学太枯燥了。那年开学,我就没再上高三。
他问我想不想喝汤
后来,我一直在KTV当服务员。我身边的女孩子经常换男朋友。
前年,我在KTV认识一个比我小1岁的男孩子。好了没多久,我就不喜欢他了。他什么都听我的。烦也烦死。去年下半年,一个老乡让我到宁波发展,我就到宁波来了。在宁波百丈东路的宾皇世纪KTV做服务员。到了宁波,和那男孩子就没联系了。
我和4个同事一起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其中一间住着一对小夫妻。我就是通过这对小夫妻认识了“哥哥”(即后来的男朋友陈某)。
“哥哥”是小夫妻朋友的朋友。
他经常带女朋友到小夫妻家玩。哥哥个子不高,有点胖,喜欢穿阿迪达斯运动服。他花钱很大方,经常请大家到外面吃饭。
我对他很有感觉的。他从不和我说话。
今年3月底的一天,他来我们这儿玩,女朋友没来。有人问他,他淡淡地说,走了。我知道,她女朋友刚打完胎,和我同一天打的。
“打胎?你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吗?”我有点惊讶。
“又交了一个。”她看着我,笑笑,“不懂啊?”
看我不吱声,她说,回家过年时,在老家新认识的。大家感觉不错,就住到一起了。一个月不到,回宁波,怀上了。就去打了胎。就这么简单。
“还不懂啊?”看我不接口,小燕子又追问一句。
“懂了。”
小燕子这才释怀一笑,继续说她的故事。
我交男朋友,从来没想过以后什么的,以后那么远,干吗想它呢?我跟哥哥也就处了三天,就好上了。
第一天,他来我这儿,看我躺在床上,问我想不想喝汤?要我注意身体。我很感动。第二天,他虽然没拿汤来,但他坐我床边,握着我的手说,好好休息,等你好了,请你喝咖啡。第三天,他对我说,搬我那住吧?
我想也没想,就搬到他那儿去了。
女孩被捕后自称获得了自由
他吸麻古用的是金条
去他家第二天,他当着我面吸麻古。当服务员这么些年,我一直觉得那是有钱人玩的时尚。
哥哥很奢侈,也很懂生活。
他住的是错层的房子。底下一间睡觉,上面是他吸毒的天地。吸麻古时,他往躺椅上一躺,脚搁在垫板上,优哉游哉的。他吸麻古,用金条来加热。金条有小手指那么粗。
开始,我要吸,他会给我,后来就不给了,说对身体不好。
他一天要吸50多颗麻古。每颗麻古要100块钱呢。开始,我很开心的。后来,知道他贩毒,就不开心了。
搬去一个星期左右,我突然发现我们家毒品很齐:麻古、K粉、冰毒,说得出名字的,都有。有人来玩,也会拿些毒品回去。我明白了,他在贩毒。
小燕子被抓那天,警方在她与陈在宁波海曙区的住处搜出大麻、冰毒、麻古、K粉等各类毒品500余克。
我在床底下看到一支枪
我很害怕。提出分手。他不理我。我想走,他说,信不信,我敲断你的腿。那天,他掐我脖子,还扇我耳光。
那以后,他就管住我了。他外出进货,我得24小时拿着手机,等着他查岗。
4月中旬的一天晚上,他去成都办事,我到酒吧给一个朋友过生日。我刚进酒吧,他的电话就来了,他命令我回家。我很生气,跟他吵,说他回来别想见到我。
“信不信,我把你家踏平!”他威胁我。
那晚,我回到家,小王(陈的马仔,王某)早就守在我们家了。我想从六楼窗口跳下去,马仔冲过来,抱住我;我冲到厨房,拿菜刀,想砍死自己,他又夺下菜刀。后来,他拉开门,手指着门说,你走!你一出这道门,我就报警!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一下傻了。
我也不干净的。哥哥到外地进货,有人向他要货,他就打电话给我,让我送过去。
每次送完货,我都在本上记一笔。
开始,我并不害怕。反正这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帮他递一下,我又不拿钱的。
听马仔这么说,我彻底明白,我也是毒贩子。只是我还不知道,我的罪有多重。马仔看了我两天,直到哥哥回家。
哥哥是搞批发的。很有钱。28克也叫一盎司,一盎司冰毒要1.2万元。
后来,有一次擦地,在床底,看到一支枪,我更怕他了。天天做恶梦,梦见哥哥拿枪指着我父母的脑袋。那时候,我就想,还不如被抓呢。抓起来,什么就都结束了。
小燕子被抓那天,警方在她与陈的住处搜出2支仿六四式手枪,1支仿五四式手枪,子弹10余发,以及一些吸毒工具。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想过。我怕报警,抓不住哥哥,我就死定了。我家里人也就死定了。
“能给支烟吗?”见民警没反应,她连忙跟一句,“出去就还你。”一会儿又像喃喃自语,“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去呢。不过,总比跟哥哥在一起要好。现在自由了,想睡就睡,不用担心哥哥拿枪指着我的头了。”
小燕子笑笑,睫毛一闪一闪。 都市快报